幾人都替赫連亓捏了一把汗，倒是那大蛇，吞了包子後倒是安分了不少。還是卷著人，並用自己的尾巴尖在他肚子上輕輕掃了幾下。

赫連亓把剩下的包子全餵了大蛇，“阿憶，還要吃不？”

大蛇小心的用蛇信子舔了下他的臉，而後直勾勾的盯著他。

“嗯，那吃點饅頭？”赫連亓朝玄嵐看了一眼，後者會意的上去拿饅頭。

赫連亓一點也不見外的坐在大蛇卷起來的身體上，有點涼，像坐在刀刃上，其他還行。他擡手摸了摸大蛇的腦袋，看久了之後，他莫名覺得有點萌。

呆頭呆腦，跟平時一言不合就放冷氣的老攻很不像。赫連亓忍不住笑了，親了親他的蛇吻，冰冰涼涼，跟之前親過的感覺一樣。

玄嵐把饅頭拿了過來，剛走近，大蛇便警惕的盯著他。

“給我吧。”赫連亓伸手將食盒拿了過來，一個接一個的饅頭給自家老攻餵，老攻一口一個，咕嚕一下就下去了，都沒咂吧嘴。

餵完後，赫連亓看著空了的食盒，擔憂道：“感覺養不了啊。”

大蛇討好的舔舔他的臉，一雙冰冷的蛇瞳瞅著還挺無辜。

“行了，不會拋棄你的，爺有錢。就是……這皮到底要怎麽蛻？”赫連亓摸了下硬邦邦的蛇鱗，他忽覺有點不對，湊過去聞了聞，居然不腥不臭。

玄炎在一旁默默開口道：“要不，夫人先出去？”

“不用，我就在這邊看著。蛻了這次皮，阿憶就不用蛻了吧？”看著老攻蛻皮神馬的，好帶感，如果有錄像機就好了，記錄這難得的時刻。

“……也不是，過七八年還得蛻。一般的蛇類會一年蛻好幾次，但獸人不是這樣。”

赫連亓忽然意識到一件事，“蛇蛻皮會長大，意思是阿憶蛻皮後還會長？”

玄炎點頭，“可能……又長高了，獸身也會又粗又長，跟海怪打起來應該不會吃虧了。”

長高……赫連亓捧著大蛇頭，聲音都激動的變了，“你還長？這是要戳上天啊？”

大蛇更加委屈了，他想把腦袋往赫連亓懷裏鉆，但明顯不行。

“好了好了，我錯了。”赫連亓感覺自己嚴重傷害了自家老攻的小心臟，艱難的抱著他蹭蹭，“乖乖的。”

將軍……好聽話。這是幾人心裏共同的想法。

平靜沒有持續多久，大蛇游曳到空地處，開始痛苦的翻滾著。

赫連亓在一旁焦急的看著，什麽也幫不上忙。“這怎麽跟生孩子似的？”

地板被砸的直響，聽到赫連亓的話，玄炎幾人望天。可不是麽，還動靜那麽大，真愁人誒。只可惜折騰那麽久之後，留下的卻是蛇皮，不是娃。

蛇鱗不停的在地面摩擦，聲音實在難聽，而後纏在一根石柱上，磨啊磨，終於蛻下了半個頭的皮。

“阿憶，加油！”赫連亓不知從哪拿出來一條花手帕揮了揮。

“噗——”

玄嵐連忙捂住嘴，他心虛的看著其他人，真不是故意的，誰讓夫人太逗了？在這麽嚴肅的時刻，花手帕都拿了出來。

他們是不能理解赫連亓這焦灼的心，看著可憋人了，他都恨不得直接上手撕，估計生娃也是這操作。相比之下，赫連亓覺得生一次，也好過七八年後再來一次。

憋了那麽久，皮可算是蛻到了一半。

“阿憶，再使點勁！快了，就差一丟丟啦！”赫連亓又摸了一個大紅花出來可勁的揮爪。

“噗……”

玄璜看著其他三人，努力把翹起來的唇角壓下去，咳，不能笑。

其實，頭出來後，剩下的就好辦了，扭啊扭的，怎麽著都不會太慢。把尾巴的皮蹭下來後，大蛇虛弱的朝赫連亓爬了過來。

哪能讓老攻爬那麽遠？赫連亓大步走了過去，肚子大了，蹲下是不大可能的，半蹲下艱難的伸手摸了摸大蛇的腦袋，“乖，真厲害。”

大蛇親昵的蹭了下他的掌心，安心的閉上了眼，而後越變越小，最後小到只剩下小拇指粗細。

“誒？這是返老還童的意思麽？”赫連亓呆楞的看著地上跟面條似的老攻，半天沒緩過神來。

玄炎四人互看一眼後也有點懵，“以前不是這樣啊……”就算睡過去，那也是又大又粗的獸形，咋成了吃胖了的蚯蚓了呢？這絕對不可能啊！

可不可能的也不是由他們說了算，眼下可怎麽辦才好？

“要不，掐著將軍的三寸快速塞夫人懷裏？”玄嵐提議道。

三寸？幾人斜眼看他，玄嵐被看得心煩，“怎麽樣啊？不能讓將軍躺在這兒吧？天這麽冷，凍僵了你們負責？”

最後，四人一起看向赫連亓。

赫連亓摸摸肚子，輕嘆一聲，以一種高難度的動作把自家老攻從地上撿了起來擱在掌心，看著目瞪口呆的四人一聳肩，“很難麽？”

小蛇感覺到溫熱後，下意識的爬進了赫連亓的衣袖，一路游移到人的裏衣趴在隆起的肚子和胃那一塊稍微凹進去的地方，蜷縮成一團，估計是冬眠了。

“楞著做啥？回去了，大過年的，在外頭吃了一餐早午飯。”還是小籠包……說起來真心有點心酸。

總而言之，這事算告一段落。回去的時候，赫連亓看見赫連希正站在城門口等他們，鼻尖被凍的通紅，看到他們後，面癱臉終於有了一絲欣喜。

“爹爹……”喊完後他又覺得有點不大對勁，“阿爹呢？”

赫連亓環視一周，整理了一下衣襟，對他笑了笑，“回去再說，哎呀，初一總是要去看看婆婆的麽。”

後面一句是對其他人說的，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們為何初一快中午出門，到黃昏將至才回。

聽到這話，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果然少了很多，但還有一些人在奇怪，他為什麽是一個人回來的，將軍呢？

方才聽人說回去再說，那是不是出了什麽事？想到這，不少人的眼睛都在放光。

赫連亓無暇顧及那些人的目光，他拉著赫連希上來黑虎背上，速度的朝將軍府跑去。

大雪紛紛揚揚，回到將軍府，關上大門進了房間後，赫連亓才長舒了一口氣。

他把身上的毛披風解下，小梅接過披風掛好，再給人倒了一杯熱茶。“夫人，冷不冷？”

“還好，幫我把暖手包拿過來。”肚子上有點涼，說明老攻冷啊。赫連亓有點惆悵，這麽小條的老攻會不會凍成筷子？

“好嘞。”

小梅把暖手包拿了過來，若不是裏面的火靈石需要赫連亓用靈力催熱，她也想代勞了。

弄熱了暖手包，赫連亓把它擱在了肚皮上方，一個略奇怪的地方。

“夫人肚子冷麽？”小梅皺了皺眉，想去拿厚衣服。

赫連亓連忙叫住她，“沒事，你先回去玩會，有需要我會拉鈴。”

小梅一臉委屈，夫人似乎有點嫌棄她了，剛回來也不讓她伺候了。“夫人，是不是奴婢哪裏做的不好啊？”

“嗯？沒有啊，怎麽會這麽想？”赫連亓一陣楞神，從哪裏給了她這樣的錯覺？

“夫人都不讓奴婢伺候了，是不是看上新來的彩月了？”小梅更加委屈。

赫連亓嘴角一抽，這話怎麽說的他那麽像個渣男？“咳，真的沒有，彩月是誰我都不知道。只是有點事情，乖乖的啊，去吃點好吃的，過半個時辰上菜吃晚飯。”

小梅被安慰了，嘟著嘴又笑了，“奴婢就知道夫人不會把奴婢撤了嫁出去的。”

“嫁出去？誰說的？”赫連亓眨眨眼，他才離開了多久？咋各種各樣的傳言都出來了？

“就那些人說的，說奴婢年後就十七了，是能嫁人的姑娘了，夫人過幾日就要把奴婢許給什麽長工啥的。”小梅趕緊告狀。

赫連亓皺了皺眉，“將軍府的奴仆嫁娶隨意，我不會管，誰要是再敢亂嚼舌頭，就打發出去罷。我也沒那個精力和時間管這東西，頭疼了全部打發走。”

小梅一縮脖子，“是，夫人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人走後，赫連亓無奈的翻了個白眼，這算是什麽事啊？他把老攻從懷裏拿出來，放在暖手包上。看著小蛇蜷縮成蚊香似的模樣，不由覺得好笑。

他趴在桌子上，一下下的輕撫著小蛇的身體，感覺小蛇的身體不涼了之後，赫連亓才放下心來。

這說冬眠就冬眠，一點征兆也沒有。幸好有驚無險……赫連亓戳了下小蛇的腦袋瓜，“你啊，非得讓我這麽擔心才好？”

不料指尖用力過猛，把蛇一下戳的擠在了一起。小蛇稍稍睜開眼，眼神迷茫的看著他。

赫連亓幹咳一聲，堅決不承認是他弄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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